望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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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檀钟眼前景色身边事,化入情怀酿出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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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望江前辈诗人檀钟先生慕名已久。

得于同辈诗人柯雪明兄的安排,得于檀钟先生之子檀电兄的联络,年国庆节期间,我终于得以拜见。是时,面对满头银发但个子不高的檀钟先生,我双手紧握,低头哈腰,确实是有点小激动的——尽管我也是58岁的人了,17岁离乡,闯荡江湖40多年,但先生已经85周岁高龄了,且不说他的诗词联赋,就是他吃过的盐……

甫一坐定,忽然先生对我说:“我知道你是徐远老师的学生”。

我说:“是呀!在凉泉……”

他在讲述了自己当年与徐远老师一起编写《望江县志》的交往之后,说:“我也是徐远老师的学生……”

诗人就是诗人,他这么一辗转腾挪,就把一个长者的谦逊,以诗人的方式,智慧地表达了出来。

其时张巅先生也在场,我赶忙说“我和张巅是同学”。张巅也就笑着点头认可。

我知道张巅是檀钟先生的学生。记得张巅在一篇文章中记述过,他在初三时差点就辍学了,因为檀钟老师去20里外的张巅家中做了一次家访,他才得以继续求学。

在我读中学的年代,此类事甚多。老师的一次家访,极有可能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我当年也是徐远老师和汪建侯老师到我家做家访,才说服了父亲让我继续上高中的。

老师,多少年来一直是故乡人最为尊崇的职业。檀钟先生出身于书香门第,祖上六代都以“舌耕”为业,到檀钟先生本人,依然是当教师。这在望江,如果说是“名门望族”,可能有点说“大”了,但要说是一个很有名望的家庭,应该是没有疑义的。

望江素有尊师重教之风,在民间,教师的名气通常比当官的还要大,就是在文革时期也是如此。比如公社中学校长的名气就大于公社革委会主任,而名师的名气则比校长还要大(当然,也与从业者本人有着莫大的关系)。我当年在凉泉中学读书时,感觉谁要是不知道凉泉中学有个徐远老师,那就像个“孬子”。

所以,聪明的张巅就说,檀钟老师当年在赛口,就像你的徐远老师在凉泉一样。

在读檀钟先生的诗之前,先交代这段小故事,于我是记上一笔,留个念想,于读懂檀钟先生的诗,则是一段背景材料。

现在,读一读檀钟先生的诗词。

檀钟先生印行了《紫云英》、《紫云轩文集》和《紫云轩吟草》等三本书,三本书里都有诗词,但主要收在《紫云轩吟草》之中。他在这本诗集的《自叙》中说:“在我的诗作中,应酬诗很少。因为我不喜欢也不善于写溢美之词和逢迎之句。写的是眼前景、身边事、心中情。当然囊括风花雪月、草木虫鱼、人生悲欢、世态炎凉、时事沧桑和心灵感悟。我的要求是:缘情而发,直抒胸臆,言之有物,不事雕琢,少用典故,自然流畅。这也许是我的诗词观。”

我是很赞同檀钟先生的这种诗词观的。大约因为我也是这个路子。我不喜欢那些大而不当、空洞无物,不是献媚就是斗狠的“老干体写作”,也不待见那种莫名其妙、装神弄*,不是卖惨就是卖浪的所谓“私人化写作”,更不主张写那些既没有味道,也没有营养、更没有温度的“垃圾作品”,当然我也不反对。因为提倡什么永远比反对什么更重要。

闲话少说,现在静下心来,先读几首檀钟先生写“眼前景”的诗。

一、眼前景:春风总是多情种,爱与桃花点绛唇

先看《春郊即景二首》:

其一

细雨霏霏后,郊原春色妍。

野芳随地发,溪水绕山喧。

鸟唱云边树,鱼游水底天。

翩翩蝴蝶族,处处抱花眠。

其二

袅袅池边柳,熙熙田父家。

老妪采紫笋,稚子钓龙虾。

大户耕春早,新楼纳日奢。

小姑偏得意,村外试新车。

两首即景之作,其一写物,其二写人。诗中有画,情景交融,盎然着生机,洋溢着喜悦,有情有意,还很有味。此类即景之诗,写得有情有意并不难,最重要的是要写得“有味”。就像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中的“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一样,我看檀钟先生的这两首诗:有味!

可能有的人会在心下疑问:“这有什么味呢?我怎么就没品出来呢?”哈哈,如果你问我,并且在允许我“不保证一定正确”的前提下,我会说出这样的“个见”:“这有美味!就是在读过之后感觉到美。”

那么什么是美呢?美很抽象,本身也是一个抽象出来的概念。要叫我说,美的本质就是让人感到舒服。你想啊,是不是看上去感到舒服的景物叫美景,是不是看上去感到舒服的女子就叫美女,是不是吃起来感到舒服的食物叫美食,是不是喝起来感到舒服的酒叫美酒,是不是读起来感到舒服的文章叫美文?!如此等等吧!

不扯太远。再来读几首檀钟先生写“眼前景”的诗。

《新春喜雨八首选三》

其一

一帘烟雨湿*昏,城郭人家半掩门。

晨起推窗抬望眼,满园桃李尽怀春。

其二

溪水潺潺涨古津,青山如洗草如茵。

春风总是多情种,爱与桃花点绛唇。

其三

淡淡春寒上树梢,谁家紫燕绕芳郊。

飞飞落落缘何事,为啄香泥筑爱巢。

上面这三首重在情趣,有情味儿。再看:

《春郊记游四首选二》

其一

绿竹林中野鸟鸣,溪边驻足用心听。

独成腔调无人解,别有悠悠物外情。

其二

野店门前柳万条,青枝袅袅逐风飘。

缘何缺少铮铮骨,一见行人便哈腰。

这两首则重在理趣,有理味儿,就是从“理”上生出的趣味儿。我知道一定有人不赞成作者说“野店门前柳”因“缺少铮铮骨”而“见人便哈腰”的观点,但是,作为诗,就是要与众不同,只要能自圆其说就行,你可以不同意诗作者的观点,但你得承认这是一首好诗。

在檀钟先生的诗中,比上面所引的两首诗更具理趣的还有很多,比如我从《紫云轩吟草》中找出了两首有关杨贵妃的诗来,虽然还是即景之诗,却有着更深刻的理趣。请看:

《华清池》

白玉雕成一小池,贵妃舞罢洗凝脂。

美人已去流泉在,犹说当年出浴时。

《马嵬坡》

胡儿挥戟入潼关,不罪三郎怨玉环。

国色无端成祸首,马嵬坡下月光寒。

二、身边事:任凭纱帽落,卖薯也风流

檀钟先生写诗,基本上写的都是身边事。他善于从身边事中发现意义,他看得准,不怕,写得好,这就是功夫。练就这个功夫,一需要骨气,二需要眼光,当然也需要才情,身边的事那么多,要想写出诗来,胆、识、才,缺一不可。

我很喜欢这首《赠檀青先生夫妇》,此诗在题目下面有个说明,说的是:檀青先生与林庆娟女士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婚前檀青是新坝区民*干部;林庆娟是小学教师,出生于地主家庭。檀青曾三次向领导申请结婚,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未获批准。檀青毅然辞去公职回乡务农,终得成全。诗曰:

风雨结鸾俦,依依到白头。

任凭纱帽落,卖薯也风流。

虽然这首诗只是写的身边之事,是褒扬,但不是唱赞歌,它具有“史诗”一般的价值。再看他的《小城杂咏七首选四》

其一

无场无馆亦无园,街道车飞人擦肩。

夏日悠悠春烂熳,问君何处可消闲。

其三

谁家小子放飙车,街上狂奔日欲斜。

放学儿童如见虎,纷纷呐喊入邻家。

其四

弯弯曲曲一条河,纳垢藏污野草多。

水阁风来翻浊浪,从无鱼戏尖尖荷。

其五

日出千家户半开,手提垃圾出门来。

墙根屋角随心扔,正给苍蝇作舞台。

这种题材,也许是小城之内别的诗作者“看不见、不敢写、写不好”的题材,但檀钟先生写了很多此类题材的诗,这里不多列举。我要说的是:这种题材的诗,虽然不是檀钟先生最好的一部分,但却是檀钟先生作为一个“真正的诗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他对檀青、林庆娟“风雨结鸾俦”的呈现与褒扬一样,他对这些“身边(不好的)事”的呈现与贬责,同样具有“史诗”一般的价值。

我想起了杜甫。

杜甫为中国诗人树立了一个叫做“诗史”的传统,在杜甫的诗中,他对其一生所经历的重大历史事件都有反映,既有《闻官*收河南河北》中的“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也有《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中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甫的诗,如“三吏”、“三别”、《三绝句》、《悲陈陶》、《悲青坂》、《收京三首》、《喜闻官*已临贼境二十韵》等等,可以补史料的不足,还可以证史,所以古书中常常有“有诗为证”这样的话,所以杜甫不仅被后人尊为“诗圣”,也被称为“诗史”。

也许是檀钟先生曾有编写《望江县志》的经历,强化了他在看待时事之时的历史眼光。不管这种历史眼光因何而来,我要说的是:对于一个人的人格成长而言,“历史眼光”是很重要的;对于一个写诗的人成长为一个真正的诗人,就更重要。历史眼光不只是用于看历史,重要的是看现实,更重要的是看未来。

我不主张(当然也不敢反对)当代诗人年年都写24节气歌,总是风花雪月,漫步平平仄仄;但我很赞成当代诗人写“墨子号”上天、“蛟龙号”下海,写抗击新冠病*,写美国总统大选,甚至写屠呦呦、钟南山、张富清……,哪怕就是写张扣扣、杨改兰、吴花燕,也比写“四季歌”强。当然,对当代时事的写作,也要确认好事实,别一腔热情被骗子和谎言给骗了,还要能看到某种本质性、规律性的存在。

三、心中情:只今未觉情怀改,花亦柔来石亦柔

常言道“诗言志”,也说“诗言情”。说“诗言志”,是不是志大于情、先于情?说“诗言情”,是不是情大于志、情先于志?前段日子有些写诗的人为此争来吵去,还来问我怎么看,我懒得说,我一说,可能双方都要朝我吐口水。这本来是个常识,但是在常识面前,依然还有不少人非得争个输赢不可,观点不同就当敌人,就吐口水,呵呵!

今天写到檀钟先生的“心中情”这部分时,我得说出来。我看,“诗言志”与“诗言情”,这就是“两块牌子一套班子”而已。以“诗言志”的“牌子”出现时,志里包含全部的情;以“诗言情”这块牌子出现时,情里包含全部的志。至于说志在先还是情在先?那你说是先有蛋呢还是先有鸡?!

我的意思是说,檀钟先生所说的“我写的是眼前景、身边事、心中情”这句话里的“心中情”,包含了全部的志。不过我还是要扛着“诗言情”这块牌子来读檀钟先生的“心中情”。

读完《紫云轩吟草》,我发现檀钟先生为很多人写过“言情的诗”,不下百人。其中,写得最多的一个男人是诗人沈天鸿老师,写得最多的一个女人是檀钟先生之妻童文媛。

先读先生写给爱妻“文媛同学”的几首诗:

《一枚书签三首》

题记:这枚书签是年读望江师范时爱妻文媛同学赠给我的。书签呈同心结形,周边用丝线编织,中间镶嵌着她的照片,背面写着:“影中人赠给唯一的人。”这是爱情的信物,伴着我走过六十六年风雨人生。今日重温,百感交集,老泪纵横,特赋诗以志。

其一

龙宫六十四年前,有情人赠一书签。

笺中有个颜如玉,今日重温梦也甜。

其二

小小书签亲手织,丝丝红线寄深情。

尽将无限相思意,织与心中唯一人。

其三

时光如水吾将老,重睹书签百感生。

当日赠签人已去,岁寒愁煞未亡人。

这三首写于年元月的诗,是檀钟先生在怀念亡妻时的悲吟,用字朴素,如诉如泣。因为今天正逢冬至,按照望江风俗,应该给亡人烧纸钱的,因此,我也就这组诗多讲几句,而在不至于产生“伤口上撒盐”之嫌的前提下,更确切地理解先生的深情。

这组诗在写法上,有两点需要读者明白。

一是就事取典。如“唯一人”,取于文媛同学在书签上写的一句话,刻骨铭心,此时此刻又历历在目,檀钟先生便信手拈来,用得十分贴切。诗中有故事,不知故事情节者是体会不到的,知情节而不知“写法”者,也是体会不能到位的。

二是借典陈情。如“未亡人”这个典故,要挖这个典故的根源,应该追溯到中国古代的殉葬制度(这个不敢多说),后来“未亡人”是古代的妻妾在丈夫亡故之后的自称,古代男尊女卑,“未亡人”只能用于妇人,而檀钟先生故意用在此处,把作为男人的自己也称作“未亡人”,表达的是一个丈夫对亡妻的尊敬、看重(甚至爱戴)和痛不欲生的悲伤。

唉!老吾老及人之老,在此劝先生一句:

老吾老及人之老,情到深时不欲生。

生死本由天注定,莫将旧物再伤人。

先生仅在《心香一炷》这个专辑中,就辑入了怀念已故爱妻的诗、词、联33个,情浓意苦,遗恨深长,不忍读之。我感到欣慰的是读到了下面这半阙《临江仙》:

岂有死生能预约,白头偕老难求,

只今谁与话风流?

月残花影散,岁晚故人疏。

这似乎可以感觉到先生已经开启了“释怀”之旅,于此,我想起前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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