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梦远;南国正清秋。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
这首《望江南》是五代十国时期南唐后主李煜亡国入宋后的词作。该词虽小却小处见大,以高度的艺术概括力,朴实无华的文字,描绘出江南千里寒凄的秋天景色,表现了词人“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囚居生活的孤寂和难堪的心境。
首句“闲梦远”点明词意是对梦境的描写,亦是对“南唐”古国只在梦中的描写,“闲”字在句中,可理解为“失去”、“空虚”或“虚幻”,“远”字作动词用,到达很远的地方同时意味“故国”时光远去。全句的意思是:我随着虚幻的梦境来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言外之意,由于身陷囹圄不得自由,“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欲想回归故国只能在梦中实现。作者以托梦言事的写作方法,抒写出难以直言的忍痛、凄凉,语意极为酸楚。
次句“南国正清秋”点明了梦中所见景物的时间和地点:“故国梦重归”,正值凄清的秋季,在南唐故国。这是概述部分。
后三句则具体描绘了故国凄清的秋景。“千里江山寒色远”,写江山之辽阔,而秋色正浓,秋意正深。一个“寒”字道尽凄凉、冷清。一个“远”字写尽江山之辽阔,“故国”之不可回。写南唐故国之全景,着笔极为有力,意境极为阔大。“芦花深处泊孤舟”,芦花茂密之处停泊着一只孤舟,是一特写镜头,情景兼备,既有南国特色芦苇荡之景,又有孤舟中行客悲愁之情,芦花、孤舟极尽凄凉之情,体现出了南国的风土特色。“笛在月明楼”写月景下的笛声。在清寂的月夜里,悠扬的笛声从楼中徐徐传出,也是一特写镜头。情景兼备,动静结合,笛声在月光中流淌,诗情画意跃然纸上,既写清秋月夜之景,又写居家之人的悲秋之情,凄切感人。词的“清秋”这一意境,借景抒情,是靠景物安排来体现的。词人宛若高明“导演”,采取了一个全景,两个特写镜头,如同三幅画一样悬挂在一起构成了一组南国清秋图。将山寒、芦深、月明、孤舟、笛声、南国清秋凄寒之景及行客、居家悲秋之情形象地体现出来,从而抒写出作者囚居生活的孤寂难堪之感。
词人将体会最深的事物加以高度的艺术概括,围绕着清秋这一中心,选取最典型的景物,以“梦”再现生活的真实,点题词的意境,表现词人的思想,感染读者。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身为“亡国”之君,水流逝了,花儿谢落了,春天过去了,一切都了了,真是肝肠断绝,遗恨无涯。梦里故国清秋,已是“天上人间”。虽是亡国之君,却成就“千古词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