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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2/24 16: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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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烈之城--重庆“文革”武斗杂忆之三(选录)


  四、,那个炎热的夏季

作者: 紫檀居士 


  
  
  据我了解是“反到底”派率先在武斗中使用小口径步枪、使重庆的武斗升级的。“8.15”派开始还要求重庆警备司令部干涉,但其时部队根本没有能力制止武斗。发现没有效果后,“8.15”便通过各种途径和手段收集武器,武装自己。随后发生了抢哨兵枪支、哄抢*械仓库的恶性事件,有些部队院校的造反派也参与了两派的冲突。
  
  重庆是中国的“三大火炉”之一,夏季的炎热令人望而生畏。而年的整个夏季,重庆市内战火纷飞,枪炮声四起,更使山城陷入一片“火海”。
  
  
  
  ●肉搏血战
  
  年春夏之交的重庆,对立的造反派组织之间的矛盾激化,从动拳脚演变为使用棍棒、钢钎(一种顶部为锥状的金属棒,可以刺死人)等凶器相互厮杀,爆发了一场又一场武斗,其中6月初在北培的西南师范学院持续了3天的那场武斗比较典型。
  
  那时普遍的现象是,各个学校的大楼分别被不同的造反组织占据作为据点,据点往往还是该组织的指挥部、宣传站所在地,西南师范学院也是如此。
  
  这次武斗是由哪方挑起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武斗的经过则是后来看造反派编撰的小报了解到的。
  
  原来该校的A、B两派分别占据了几栋大楼,划分了势力范围,各自的广播站的高音喇叭成天相互攻击谩骂。终于,A派不能再容忍B派的“猖狂”,决定向B派的据点发起进攻,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把B派彻底打垮,赶出校园。
  
  经过一番准备,A派组织的人马突然向B派占据的大楼发起进攻。或许是人数上处于劣势,B派占据的几栋大楼的一楼很快就失守了,他们随即退上二楼继续抵抗。A派的人仅仅高兴了一会儿,就发觉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原来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B派已经偷偷摸摸的将大楼改造成了一个坚固的堡垒,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安上了铁栅栏门,在使用冷兵器的情况下,只要把门一关,下面的人根本上不去!
  
  A派见状,就改变战术,在楼里继续进攻的同时,又取来梯子,战斗队员援梯而上,企图从外面打开缺口攻进去。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杀声震天,石块横飞,不断有A派的人连人带梯子一起被推倒下来,摔得鼻青脸肿,还有不少人被砸得头破血流。
  
  楼里的攻击进展十分缓慢,B派不但封堵了楼梯口,而且还在楼梯口上方挖了一个洞,只要有人接近楼梯口,上面就有石块扔下来。A派的人后来想出一个办法,跑到食堂拿来一个八仙桌,上面蒙上被子,两个人顶着桌子接近了楼梯口,用钢锯破坏铁栅栏门。上面扔下来的砖头把桌子砸得“咚咚”响,却伤不到桌子下面的人。A派眼看“土坦克”发挥了作用,不由得欢呼起来。就在这时,一块长条巨石从二楼呼啸而下,就听“喀嚓”一声,桌子被砸得粉碎,躲在桌子下面的两个人也惨叫起来,其他人赶紧冲上去,冒死将他们从碎木片中抢救回来。
  
  见B派的抵抗如此顽强,A派恼羞成怒,发起火攻。烟熏火燎之下,B派节节败退,几栋大楼先后被A派攻下,一些被擒获的B派人员遭到殴打。少数在楼顶上坚守到最后的B派成员,面对步步进逼的A派战斗队员,“宁死不屈”,他们面朝北方,挥舞着“红宝书”,高呼“毛主席万岁”的口号,然后集体跳楼。
  
  A派发动进攻的消息传出去以后,重庆市内的其他B派纷纷赶来救援,但是A派早已做好了准备,布下封锁线,挡住了B派的援*,B派冲不进去,只好在外围对A派形成包围,呐喊声援。而市内各单位的A派也源源不断的赶来,再对B派形成反包围,形势十分混乱。
  
  这场战斗,最后是在重庆驻*的调解下平息的,双方均有不少人受伤,但是B派的据点基本被摧毁,可以说是A派取得了胜利。


  
  
  
  ●桥头枪声
  
  8月18日,在牛角沱附近新建的嘉陵江大桥上,位于桥东渝中区第6中学的学生造反组织“”(“8.15”派,以“文革”前四川一个在油井灭火抢险中立功的钻井队命名,在武斗中以不怕死、敢打敢拼著名)和桥西江北区的重庆二轻公司“反到底”派组织发生了冲突。据事后看到的“8.15”出的小报中描述,打斗一开始,双方使用的还是拳脚棍棒、石块弹弓之类的“冷兵器”。“”都是青年学生,血气方刚,猛打猛冲。相比之下,二轻公司不少都是有家有口的职工,顾虑多一些,渐渐处于劣势。就在这紧要关头,从二轻公司的阵营中猛然响起几声清脆的爆响,随即“”这边有人惨叫着扑倒在地,“”的人错愕之中,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爆响竟是枪声!藤帽再结实,再不怕死,身体毕竟还是肉做的,挡不住子弹。“”见势不妙,赶紧扶起伤员,败下阵去。
  
  “反倒底”方面只是通过体育系统的“战友”搞到了比赛用的小口径步枪,但其杀伤力已非长矛弹弓可比了,“”的人被打死了好几个,“8.15”派次日在市内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抬尸游行。


  
  


  
  ●大战爆发
  
  8月中、下旬,在潘家坪和杨家坪一带各进行了一场大战,“8.15”方面称之为“潘家坪自卫反击战”和“杨家坪自卫反击战”。这两场武斗都是“8.15”方面进攻,“反到底”方面防守,以“8.15”派失败而结束。
  
  杨家坪一带的战斗尤为惨烈。“8.15”集中人马向“反到底”的大本营之一——位于杨家坪地区的重庆建设机器厂(就是后来生产了大量“建设”牌摩托车的那家工厂)发起进攻,双方动用了步枪、机关枪甚至大炮。医院所在的高滩岩的直线距离也就是十几公里,枪声听得很清楚,那些天,枪声昼夜持续不断,人们都很紧张,不知事态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杨家坪对于当时的重庆人、特别是儿童来说,是个特殊的地方,因为重庆动物园就在那里,去动物园,是那个年代的儿童少有的欢乐之一。我还记得有一次去那里看新到的懒猴,猴笼前挤满了人,我骑在父亲的脖子上远远的看到了那个团在树上一动不动的黑乎乎的东西。那时重庆的交通很不方便,我们如果要去市里玩,回家往往已是夜里,我和我哥哥累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从我上小学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去过那里。
  
  当知道杨家坪成了战场,我的心里很难过。一天晚上,我独自站在我家附近的一个小土坡上,眺望着传来枪声的方向。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夜,天空中繁星点点,四周一片宁静,从杨家坪方向传来的枪声依然响个不停,其中轻、重机枪“哒哒哒”、“咕咕咕”的射击声格外清晰。猛然间传来一声闷响,好象远远的有人在擂一面鼓,随即一道瑰丽耀眼的红色的光芒一闪,照亮了天边的夜空,接着又是一声更大的闷响,这是大炮在射击啊!(第一声闷响是发射炮弹,而红光是炮弹击中了目标,因为声音比光传递得慢,所以先看见火光,后听见爆炸声)。
  
  那时候我特别喜欢看打仗的电影,当银幕上出现激烈的战争场面时我都会很兴奋,和伙伴们也经常玩打仗的游戏。但当我独自一人站在寂静的黑夜里,遥望战场,听着那密集的枪声,想到那里正有一些人在相互残杀的时候,我忽然产生了深深的恐惧,尽管是夏天,我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撒腿就往家跑。
  
  那大炮和机关枪的射击声,以及天边那艳丽而又可怕的红色光芒,至今还清晰的存在于我的记忆里。
  
  年国庆节,我再次去重庆,乘坐轻轨列车从市中心到达阔别了差不多有40年的杨家坪。当列车经过建设机器厂时,望着那一排排整齐的厂房,以及杨家坪一带密集的高楼大厦和繁华的街道,我百感交集。除了从几处已在拆除的旧房子那里还能依稀看到过去重庆的一些影子以外,当年那场浩劫的痕迹已经荡然无存了。宽阔的步行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其中不乏衣着时髦、神情欢快的男女青年,各家商场的喇叭里传出喧闹的音乐,乍一看和上海街头的景色没有什么不同。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我挤在杨家坪步行街上的人流中,努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让眼泪流出来。


  
  
  
  ●再燃烽火
  
  年8月下旬,中央调查组来到重庆,中央文革小组和国务院发布通告,从那以后,两派之间大规模的冲突暂时平息,重庆人过上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其间大的事件就是当年10月发生在总参通信兵工程学院的那起血案。
  
  但到了年春天,重庆市内又响起了枪声。这一次是“8.15”进攻,并在各个“战场”取得了胜利,年还属于“反到底”派的地盘纷纷被“8.15”攻占,“反到底”被逐出市内,逃往周边县市,“走农村包围城市的道路”去了。
  
  据后来听到的消息,“8.15”只所以能在年的“春季攻势”占得便宜,原因是他们早有计划,在上交武器时留了一手。而“反到底”方面多是工人,他们眼看自己的工友被打死打伤以后家属面临的困境,产生了厌战情绪,所以当中央调查组和重庆警备司令部命令交出武器、停止武斗时,他们还是积极响应的。等到几个月后“8.15”突然进攻时,“反到底”方面一是措手不及,二是愿意再战的人不多,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撤往周边那些为“反到底”势力控制的县市(重庆地区的农民造反派支持“反到底”)。
  
  正因为力量不平均,所以年重庆武斗的规模、次数都不及年。
  
  虽然重庆的“8.15”在重庆市内取得了“胜利”,但是周边县市、如宜宾、泸州、涪陵等地的“8.15”派组织在与对方的冲突中却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也许是要在这些人身上出气,当地的“反到底”派大开杀戒,其野蛮凶残,令人发指。根据当时两派各自出版的小报登载的消息,以及后来“四人帮”垮台以后人们揭发的材料,那几个城市不肯投降的“8.15”派组织成员及家属由于抵挡不住对方的进攻,在撤退转移途中落入包围圈,在长江边上遭到拦截和屠杀,不少人跳入江中逃生但还是被打死,鲜血染红了江水,有数百人伤亡,造成轰动一时的惨案。有一个城市(好像是涪陵)“8.15”派组织的一个主要的头头被抓住以后,被打得血肉模糊,又穿上铁丝捆绑,挂上写有“匪首#;#;#;”的木牌子游街示众,此人最后被折磨致死。
  
  现在,当人们畅饮着“五粮液”、“泸州特粬”、吃着美味的涪陵榨菜时,可曾想到,就在这些美酒佳肴的原产地,曾经上演过那么血腥可怕的一幕。
  
  而重庆武斗中最黑暗、最惨无人道的事——互杀俘虏,其内幕我就不得而知了。


  73.“八.一八”大战
  


  ⑴.王家大山之战
  对杨家坪誓在必得,重大部队33、34、35和37纵队也屯兵空压厂。为了配合大坪、潘家坪作战,空压厂八一兵团司令方老表要求重大部队去*桷坪攻打重庆电力学校东方红,占领*桷坪至高点王家大山,控制九龙坡长江段。几天前,电校东方红抢重大的“生晨纲”,现在是惩罚的时候了。重大观音岩和阴尻子欣然同意方老表的方案。决定以优势兵力迅速摧毁电校东方红,几个纵队一齐上阵。阴尻子又以市总部出面抽调了三四百工人武卫队编入战斗序列,还部署钢铁厂文攻武卫队五百人顺长江而下阻击增援。观音岩看工人武卫队装备虽精良,怕勇敢不足,决定铁凿率33纵队作一梯队,工人武卫队当二梯队。收拾了电校那些天棒娃儿,观音岩们估计8月底就是反到底红大刀的末日了,9月,将全部解放重庆。
  8月18日,立秋后下了几场雨,40℃的高温是退了,但天还是热。凌晨2点,月亮泛着淡白,云追月,王家大山若隐若现,四周一片寂静。重大部队从空压厂向王家大山隐蔽出动,出街巷,路两旁是农田和庄稼,道路狭窄。电校地势得天独厚,南面邻长江,背靠王家大山,山下不远就是九龙坡滩子口,大山实为丘陵山坡,只不过相对高一些,山头安静祥和,晨雾缭绕,恍如一位深座闰阁羞于见人的美少女,满坡种红苕,地边蓬蓬茅草。
  在九龙坡区全面进攻,反到底红大刀肩负保卫战区司令部,守卫建设厂清水池,抗击空压八一兵团等任务。司令乌拉圭要求各单位受到进攻时各自为战。已得到重大发出的今晚要打电校,进攻王家大山的情报,驻扎电校的包包菜一行请战“保卫王家大山”,乌拉圭把铁运校、三十三中武卫队交包包菜指挥。为防御坦克,乌拉圭从红大刀调一辆装甲车并配数十发穿甲弹装备包包菜。


  电校东方红司令鹅项颈为避开第一波炮火,主力隐藏在山后,副司令*精灵带着十多人在山头监视。到下半夜,江风吹来丝丝清凉。突然,见一大片黑压压的队伍向山上摸来,偷袭开始了,*精灵喊:“山下有人!”端起半自动步枪对着山下开了一枪。
  方老表立即命令82炮和60炮对王家大山顶电校阵地炮火轰击,重大铁凿率33纵队边爬山边攻击,炮弹从33纵队头顶上往山顶飞,交叉火力拖着火尾巴划着各种弧度和线条,山顶炸得天翻地复。炮火下,电校东方红消声匿迹。看着被火力覆盖的王家大山,重大部队33纵队战士们脸上无不刻着激动与兴奋,个个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冲锋枪。凌晨三时三十分,炮击一停,信号弹起来了,这是步兵冲锋信号。铁凿带队伍沿着梯土强攻,往上冲。快到山顶了。
  电校*精灵仔细观察,看见半山腰隐隐约约全是的队伍,“轰隆!”土地雷爆炸,电校*精灵组织反击,枪弹如雨。
  打仗完全不象电影里放的那样,没有那么多豪言壮语的做作,更没有号声杀声;只有满眼的销烟和烈火,满耳的枪声爆炸声。们来不及多做思考,都低着头一个劲的往上冲,没有人犹豫,更没有人说话,干部在前,士兵紧紧地跟在后边。山顶上的火力象下雨似地往下浇,不断有人倒下;在血与火中,人的肉体是那么的脆弱!
  鹅项颈和包包菜十分清楚,谁控制了王家大山,谁就掌握着战斗的主动权。鹅项颈等炮火准备一停,迅速率队伍向山上爬去。包包菜也率部迅速抢占公路边的山头。
  的队伍成扇型攻山,很快逼近山头,猛烈的火力射向鹅项颈围上来的电校东方红队伍,居高临下,有好几人伤亡。山顶上副司令*精灵感觉不妙,命令:“赶快撤下去,否则晚了一个也跑不脱,我们都会被打死在这里!”*精灵架起机枪掩护,大家提起枪起身就跑,他们对这一带地形非常熟悉,高一脚低一脚抄一条小路跑了下去。
  阵地上就剩下*精灵和他的警卫员蝙蝠,他边打边向右侧的山坡张望,那是鹅项颈率领的电校东方红大部队可能出现的方向,此时他多么希望自己的大部队能打上来啊。为了对付如此多的进攻者,*精灵把冲锋枪调整到连发档上,重新换上弹匣,一扣动枪机,三十发子弹一瞬间射出去,枪声夹着中弹者的惨叫声,响彻夜空。双方几乎是短兵相接,蝙蝠子弹打光了,捡起死去战友的枪支,继续射击。
  此时,天蒙蒙发亮,铁凿蹲在半山顶的一个土堆旁,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战况,他发现山顶上有个火力点很强,不断吐着红红的火舌,自己所处的位置对它射击十分有利,于是他调好手中冲锋枪标尺,对准这个火力点一阵猛射,火力点哑了,山头上顿时出现片刻的寂静,战斗团33纵队冲上去了,电校东方红蝙蝠当了俘虏,没有“优待俘虏”,朝他一阵乱射,就地枪毙了。
  *精灵中弹倒地,疼痛难忍,滚几丈远,跌落到土坎下,占领山顶后,误认为他是本派伤员,医院治疗。
  迅速巩固山顶阵地,用十多挺马克辛重机枪封锁鹅项颈的增援部队,鹅项颈被压在半山腰,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观音岩又指挥其余纵队向控制公路的包包菜部进攻。弹如雨,突然,包包菜脑袋中弹晃了两步倒下,黎巴嫩带一个医学院学生赶忙过去救护,包包菜举起两只手,好像要摸自己的头,他的嘴痉挛地一开一闭,似乎竭力地想说出什么话,在黎巴嫩怀中死去,脸上留着幸福的微笑。
  这时,空压厂的三辆坦克从滩子口方向开过来,沿公路进攻*桷坪。黎巴嫩轻轻放下包包菜的遗体,扳开他紧握的手,抓起手枪,命令红大刀宝筛筛开装甲车去公路阻击坦克;命令铁运校、三十三中向山顶进攻,把赶下山去,夺回阵地。
  装甲车徐徐前进,后面跟着增援的几十名步兵,开到搬运公司汽车二队处,与的坦克相遇,装甲车机动性极强,经过非标准改装,防弹性能较高。相距大约三百米,宝筛筛先发制人,操起海二联高射炮,向前头一辆坦克发射出一串炮弹,隆隆炮声如惊雷震抖着*桷坪。为首的一辆坦克驾驶员是大木二,慌乱中,胡乱射击。坦克在一条不宽敞的公路上平地作战,后面的坦克发挥不出战力,实际上成了一辆装甲车和一辆坦克的较量。反到底宝筛筛看炮弹打在坦克身上只起一团团火花,没有多大作用,急忙换上穿甲弹,一串穿甲弹发射过去,为首的那辆坦克被打燃了。大木二忙驾驶坦克调头,后面小木二、幺木二的坦克慌忙让道,着火坦克带着一团烈火逃遁。宝筛筛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弹猛轰,几辆坦克全退却了。
  的坦克败下阵,公路上的战斗很快结束。异常恐惧,随坦克的34、35纵队只有转向,往王家大山爬去。此时,反到底受到巨大的鼓舞,鹅项颈在王家大山正面反攻,铁运校、三十三中的队伍从王家大山的侧面展开反攻,对形成夹击之势。装甲车上的宝筛筛重新操起海二联高射炮轰击往王家大山的34、35纵队,也向山顶射击。
  重大观音岩忙命令二梯队跟上,冲在前面的37纵队突破了黎巴嫩对山顶和山下的火力隔离带,向王家大山冲上去了。黎巴嫩放过37纵队,又很快恢复封锁网,火力更强更猛,阴尻子调集来的二梯队那些工人怕死,只在山下磨蹭着放枪。
  山上的战斗白热化,枪炮声、嘶杀声混为一片,响彻云霄。在反到底电校、铁运校、三十三中和装甲车炮火的猛烈打击下,招架不住了,34、35、37纵队有人开始逃窜。
  黎明时,反到底电校东方红发起了冲锋,鹅项颈像在球场上三步上篮那样,大步大步地冲上了山顶。立住脚一看,山上的情景使他大为吃惊,正在溃逃的有四五百人,密密麻麻,都在射程之内。
  电校东方红熟悉地形,迅速巩固阵地,进入暗堡,喷出火舌,封锁山垭上战斗团33纵队的退路;33纵队幸好遇到一道土山包,天然构筑了一些赖以藏身的据点。但33纵队被火力压得不敢抬头。
  反到底越战越勇,轻重火力一齐射击,高呼:“为毛主席而战,完蛋就完蛋!”“缴枪不杀!”
  观音岩如雷中的鸭子——懵了!


  重机枪不断地“突突突”。铁凿据守的山包虽易守难攻,但反到底将其象铁桶一样重重包围。后面的二梯队不能前进半步。
  铁凿趴在土山包上,想到了江边那个美丽小山下的家,想到了苦命的妈妈;更想到漂亮的女朋友老B阿妹:“亲爱的,我为了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永别了!您得消息后,要说不难过那是假的,我只希望您不要伤心过度就行了,不要影响身体健康,要想开些,我对得起*和毛主席对我的培养,没有辜负他老人家,您应为有这样的男友而骄傲。”铁运校、三十三中围歼过来,一排手榴弹划过一条弧线砸来,扬起的烟尘在阵地前布起一道烟幕。一串高机子弹扫来将铁凿横倒了,滑腻腻、粘糊糊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打败空压厂坦克,追击34、35纵队后,宝筛筛开着装甲车坚守在新市场;黎巴嫩率队阻击二梯队,反到底已经占领王家大山山顶,但他们仍丝毫不敢大意,密切地注视着前方。东方发白,一辆大卡车从滩子口开来,黎巴嫩命战士端着枪围了上去,车上有十八个年轻人,十七个女的,一个男的,有一支冲锋枪。车里装有大量的水果、馒头、面包和坦克炮弹。他们是的慰问队,满以为强大的攻势早已拿下*桷坪,前来送给养和慰问自己的队伍,结果稀里糊涂当了俘虏。
  老B阿妹本是来前线报道大捷的,没想到王家大山阵地上形势突然恶化,她面如土色,对观音岩叫道:“完了,完了!快快,快救人。”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天亮了,山上的枪声逐渐寂静下来,铁凿率领的先头部队弹尽粮绝,抵抗消失了。
  观音岩这才大叫:“砸派脱了裤子追老虎,不要脸不要命,屁眼太黑!”命轻重机枪集中火力,掩护人抱着炸药包欲炸开一条血路,冲上山救伤员。
  反到底大获全胜,鹅项颈高兴之余,见打死那么多人,心里倒有点不踏实,提劲说:“默到偷袭占得到便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龟儿子,不见得老子来收尸?伤员抓来老子医嗦?战场让各人(自己)煞屉[shá-tí-hà,收拾下]!”
  观音岩看反到底停止射击,还不敢贸然行事。有的伤员已在往山下爬。老B阿妹随救护上去,寻到铁凿,他成了一堆烂肉。老B阿妹呼天抢地,昏死过去,急速把她送回学校。
  *心已动摇,观音岩不敢鏊战,说:“敌人的实力暴露了是好事,这个帐要算,后会有期,全歼他们!”下令撤出战场。
  *桷坪这场战斗,出动上千人,反到底学生有二百余人参加自卫反击,电校东方红五十多人参战,战斗从凌晨二点打响,七时许结束,死亡五十多人,仅重大的大学生就死了8人,7名重伤,纵队司令铁凿阵亡,*桷坪王家大山战斗是开战以来重大伤亡最严重的。反到底还俘虏一百多人,缴获马克辛重机枪九挺,老式步枪几大捆。
  这次战斗,铁运校死亡四人,三十三中死亡三人,电技校死亡五人,加上包包菜副舰长,反到底共死亡十三人。
  《战报》用国家教育拨款经费大量印发。在八统区,《战报》高价分配到各单位。剩下部分报纸,刀笔等编辑亲自背到街上去卖,用卖报的钱买酒买烧腊(熟肉)吃。王家大山大败,22日晚,刀笔买了些酒菜,观音岩和部队司令去喝酒,杯觥交错,目光如炬,筷头如雨,酩酊大醉。然后到六教学大楼地下室提出红岩齿轮厂工人、重庆水泵厂工人等一批俘虏,押到团结广场旁边一棵大*桷树下用半自动步枪射杀,几个工业校抓来的漂亮女俘被他们和轮奸,也一并灭口,“以血还血!”以报王家大山之仇。


  ⑵.潘家坪之战
  反到底杨家坪武卫战区司令部设在潘家坪高干招待所。招待所是个很大的地方,到处是草坪和冬青围成的步道,隔壁是市委*校。站在院子中央四处望去,可见三组主要建筑,分别是三个修正主义头子刘少奇、邓小平、李井泉的别墅,又相应被称之为一号楼、二号楼、三号楼,一号楼最大最雄伟。这里的房屋楼层只有两层或者局部三层,但楼层都很高,窗户也很大,走道和房间装修木质墙裙,地上都铺柚木地板,花纹亮丽,光可鉴人。所有的卧室都有暧气,都是“席梦思”,卫生间几十平方米,装抽水马桶。每个房间还都有地道相通,地道入口很特别:都暗藏在墙裙处。地道里面有一间间的小房屋,有的还带套间,里面有办公桌。有一个从来不冒烟的烟囱,那是地道的换气口。
  八月十八日同一天,遵照攻打潘家坪高干招待所总指挥部命令,机校兵团一大早就等侯在歇台子,二钢厂等单位的武卫队布置在重庆医学院和潘家坪高干招待所之间,把招待所与医学院分割。奉命前来的还有重庆工业学院、新华印刷厂、建设厂、空压厂等队伍,大约有五百多人。
  十八日凌晨,重大武卫队32纵队榴弹炮在虎头岩上轰击河运校后,向潘家坪招待所也进行了轰击,炮弹在花园里爆炸,但进攻潘家坪招待所的步兵迟迟不发起冲锋,他们在等坦克。空压厂八一兵团调试好五辆坦克:神知鸭呜驾驶的8月5日被红大刀用灭火器筒装炸药炸毁;大木二驾驶的坦克刚才在王家大山被打燃起火。在王家大山损失严重,坦克不愿意参加作战,指挥部负责人正在动员,队伍屯集在一起。九时许,终于等来了一辆坦克,各路人马开始向潘家坪高干招待所迈进。
  坦克徐徐前进,在坦克后面跟着一大群武斗人员,有的端着冲锋枪,有的提着三八大盖,更多的人手里是七九步枪,还有的人赤手空拳。在离攻击目标不远的时侯,坦克加快了速度,队伍中有一个人高举起手枪大喊:“为了捍卫毛主席革命路线,的勇士们,冲啊!”有了这钢铁铸成的庞然大物在前面冲锋,大家都满怀着必胜的信心,紧紧跟在坦克后面冲向战场。
  已在射程之内,坦克对准高干招待所的一座平房开了一炮,墙上立刻出现一个大窟窿。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反到底开始还击,弹头打在坦克上发出金属碰撞声。这辆坦克是幺木二驾驶的,刚从*桷坪战斗撤下,王家大山大木二开的那辆被打燃的坦克不断在脑海里闪现,见坦克处于一群群炮弹火网中,幺木二是*治积极分子,可面对血与火,生与死,他胆怯了,突然把坦克调头就跑。
  进攻队伍失去了掩护,走在前面的人暴露在一片开阔地面,反到底抓住机会,从窗口、门缝里伸出半自动步枪、冲锋枪扫射,的人完全成了活靶子,倾刻之间倒下一大片,枪声和刺人肺腑的惨叫声混为一片。重庆工业学院红色造反团的五个大学生空手跟着坦克,本想战斗胜利时缴获几支枪,结果五人全被打死在一起。在潘家坪高干招待所外,丢下三十多具尸体。
  终于从“阎王殿”里跑回来的,稍稍定神后,大声喊叫:“坦克手在哪里?我们要枪毙他!”一群愤怒的武卫队员把幺木二从坦克里揪出来,一阵乱拳,医院途中就死了。
  ⑶.河运校之战
  袁家岗机械学校机校兵团撤离机制校后,驻扎在歇台子的市委*校,阴尻子就把攻打河运校指挥部设在机校兵团驻地市委*校,要求参加河运校战斗的各武卫队于十七日到机校报到。
  十七日下午,观音岩亲临前线部署,在部队会议室召开会议,一中、三中抗大兵团和二机校的武卫队埋伏于部队与河运校之间,二钢厂等单位的武卫队布置在重庆医学院和潘家坪高干招待所一线。这样,把河运校孤立包围。
  “太公石”计划通知河运校航锋,榴弹炮出洞准备袭击他们。十七日晚,河运校左满舵老师以为学校背后的邵湾、岗上适合设榴弹炮阵地,派部分人守卫学校阵地,把主力部队潜伏到邵湾、岗上的庄稼地里,准备袭击榴弹炮。十八日凌晨,进攻开始了,重大部队把榴弹炮阵地设在虎头岩上,先用榴弹炮和高射机枪轰击河运校防御工事,然后埋伏于部队与河运校之间的一中和三中抗大兵团和二机校开始冲锋。守卫学校的航锋依托建筑物与打巷战周旋,到天亮,航锋主力虽袭击榴弹炮计划落空,但避开了第一波的炮弹,迅速返回学校,一阵猛打,进攻部队败退回原地。
  19日凌晨,又对河运校发动进攻。反到底在江北声援河运校,在江北玉带山架上高射机枪和37高炮向虎头岩阵地射击,在江北恢复炮击重大。重大一个德国留学回来的资产阶级教授的女儿是中学生,漂亮,在《风暴》剧组,教授自己也是观点。就是他在研究电波灵,炮火轰坏第一教学大楼顶的天线。反到底又向他家厨房轰击,以示警告。教授知道这是反到底反对他研制电波灵,他则赋一首诗:“通宵炮声急,弹洞灶房壁,可惜好钢铁,不分我和敌。”写成大字报贴出来,意思他不帮哪派,别打他了。炮轰中,电波灵仪器中的一个重要电子管损坏,要到上海才能买到备件。德国留学教授不敢搞电波灵,借口停止了制造,侦查受挫。很快,恢复无线电发报。
  河运校左满舵派出航锋突击队偷袭虎头岩炮阵地,重大战斗团部队32纵队只有拿起步兵武器保护榴弹炮,战斗异常激烈。枇杷山的*龙旗赶来,炮校教官瘦狗岭才逃脱,重大被打死两人。重大又没攻克河运校。
  阴尻子连连吃亏,气得吼叫:“把河运校从地图上抹掉!”
  阴尻子招来本派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和 的老战士到现场研究,决定从岳池调回三七高炮,调来在北碚的梁大汉率领的35纵队。空压厂八一兵团小木二晋升为坦克团长,也受命参战。
  20日凌晨,榴弹炮、三七高炮、坦克炮一齐对准学校轰击,随着几声猛烈巨响,瞬间烟尘散去,几幢雄伟的教学大楼化为断壁残垣,颓垣败瓦。人们莫不感慨:建设伟大,破坏也不渺小!空压八一兵团小木二开着坦克碾压过去,反到底无影无踪,河运校是座空校。
  ※※※
  沙坪坝区南出口是小龙坎,到歇台子、潘家坪、大坪、杨家坪,都要从这里出去,沿电车路往前。那些地方鏖战正急,打得难分难解。沙坪坝是“的延安”,过不一会,卡车总会拉些鲜血淋淋的伤病员和死尸回来,一会儿又将一卡车一卡车全副武装的年轻人拉上战场。沙坪坝区捍红指挥部“支前服务队”组织群众挤在小龙坎狭窄的街道两旁,向他们鼓掌欢呼,热烈而悲壮地迎送子弟为毛主席革命路线捐躯;送稀饭送鸡蛋,“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和我一块分配到江苏同一单位的同学是参加过王家大山之战的战士,我和他同事已经近40年,关系很好,他身边的同学就死了几个.
  年9月10日,武斗刚停,我和当时重庆的女友就去河运校看过.
  武斗时我还是一个秘密情报员.年曾被抓获,现在身上还有拷打时香烟烧的痕迹.
  所以,我很多事清楚得很.

作者:zzxx


  向紫檀居士致敬!
  希望那些事情让更多的人知道一下,否则多过几年就没有人能说清真相了,现在很多人都是瞎说
  反映文革的作品,大都是那些文人(文革中被压制甚至镇压的人,包括巴金这种名人)写的,普遍把红卫兵妖魔化,我看这要成为正宗历史了,我为红卫兵们鸣不平。
  我曾遇到过一位自称研究重庆历史的人,我问他:知道*濂、周家渝、邓长春吗?知道望江金猴吗?知道吗?知道完蛋就完蛋广播站吗?结果他大都不知道。我说你还研究什么重庆历史哟!

 


  80.你们把我杀了,等我爱人把孩子生了再杀吧!
  
  ⑴.不肯睡觉的11岁小学女生
  八月十八日进攻潘家坪大败,重庆市革筹枇杷山对阴尻子说:“潘家坪是块‘鸡肋’,你们这样打只能是消耗战。告诉你个秘密,刚才我接到通知,中央调查组过几天就要到重庆,他们就是为武斗来的。你们要在中央调查组来之前争取主动,停止进攻潘家坪高干招待所,撤出潘家坪。尸体留原地,让中央调查组看。”
  夜幕降临,枪声渐渐停止下来。为了不让反到底派发觉,利用夜幕掩护,悄悄撤回沙坪坝。重大观音岩默默地跟着撤退的队伍。他的情绪糟透了,动员了这么多力量,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打成僵局,死了那么些兄弟。”他又想,如果中央调查组不来,再打下去,反到底力量如此强大,作战如此英勇,仗也未必能打赢。
  第二天黎明,乌拉圭等人发觉阵地已人去楼空,急忙询问。晚上,才得到情报:“要来中央调查组!”*楝主张,反到底也全部撤出潘家坪。潘家坪打死那么多人,乌拉圭对胜利也反而担忧起来,同意逃离潘家坪招待所。用坦克搞武斗,要求把草坪上的坦克留下,让中央调查组看;而把尸体清除,免得让中央调查组看见反到底打死那么多人。8月份骄阳似火,晨雾散去的艳阳天立刻把气温提升到近40度。在高温下躺了两天的尸体已经严重腐烂,绿头苍蝇成群覆盖在发臭的尸体上。反到底们站在潘家坪草地上,望着一堆堆臭气熏天的死尸,死也不愿接近。
  两派武斗队全在潘家坪悄悄消失了。在清晨的迷雾中,潘家坪死一般寂静。*龙旗(警备区制止武斗小组)立即开进高干招待所。枇杷山向*区发了加急电报汇报请示,司令员打来电话,叫把丢弃的坦克拖走,安排中央调查组视察潘家坪高干招待所。
  招待所房子很多,阴尻子通过中江、沱江武装部,招募来中江继光兵团、沱江红联站的农民*也占了些招待所的房子。农民*全部重庆式先进武器装备,每人每天一斤半米、一个牛肉罐头、一包“大前门”香烟,隔天打一次牙祭,每人一斤肉。
  晚上,黎巴嫩到重医,她的表幺妹是师专附小四年级的,一直跟在她身边,也跟着赶路。黎巴嫩开夜会,叫师专表幺妹睡觉,她不肯睡,跑到外面去玩枪。
  晚上11点多,叫农民穿上橡胶雨衣,代替防*面具,匍匐通过潘家坪招待所花园和草地,袭击重医。医学院哨兵疏于警戒,被农民*摸掉。师专表幺妹看到招待所花园里过来很多猪,她先是感到很奇怪,等到爬近了,看到刺刀的反光,就扣动手中的枪,后坐力把她给掀翻了。枪声惊动了大人,大家跑上来就是一通好打。农民没有受过训练,地形又不利,死伤两三百,过了几天尸体都腐烂了。战后要找英雄,才知道是一个不肯睡觉的11岁小学女生。
  ⑵.你们把我杀了,等我爱人把孩子生了再杀吧!
  不管怎么说,王家大山的失利使重大全团震动。一次战斗就死了这么多人,始终是个阴影。反到底派在*工企业里的势力太大,武器配置毕竟太强,速战速决已经不可能了。重大战斗团当机立断:把在杨家坪作战的33、34、35和37四个纵队全部撤回沙坪坝。重大走了!空压八一兵团退回工厂。反到底毕竟在王家大山也死了些人,目标指向空压厂。“活捉方老表!”反到底从*角坪向空压厂挺进。建设厂红大刀也从杨家坪方向加强了攻势,空压厂八一兵团形势岌岌乎殆哉。反到底人多势众,武器多而精良。血战一周,死人无数,八一兵团抵挡不住了,决定撤出空压厂。
  空压厂司令方老表在布置撤退的会议上,环顾四周,问:“地下室里那二十多个俘虏怎么办?”
  有人说:“扔几颗手榴弹,全部炸死算啦!”方老表同意了,他指名三个学生去执行,反到底以猛烈火力封锁通道,没进得去。
  第二天,八一兵团一个叫何大发的对方老表说:“全部炸死,太多了吧?‘红大刀’和砸派头子有五个人,把那五个打死行了!”方老表看看他,又同意了,就叫他带那三个学生去速速行刑。
  行刑者从地下室将五个人提出来,带到一个车间旁边。临刑前,车间邓主任,他妻子香素梅已怀有7个月身孕,邓哀求道:“你们把我杀了,不要杀我爱人!”何大发不理会这个素无怨仇的工友。邓又哀求,“你们等我爱人香素梅把孩子生了再杀吧!”
  何大发说:“不行!”接着一阵乱枪,五人全部被杀。香素梅倒下后,何大发用刺刀挑开她单薄的衣服,见肚皮还在动,小孩未死,对肚皮插上一刺刀。
  剩下没杀的十几个俘虏,运到重庆大学,车径直开到了六教学大楼。这幢*色大楼是沙坪坝最高的建筑物,上面几层是教学楼,底层是实验室,俘虏们一个个赶进地下室,地下室有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暗无天日,中间还隔着几道铁门,扭动铁门把手,发出地狱般的咂咂声。


  ⑶.子弹面前,人人平等
  八月二十一日,中央调查组来了,组长是总*治部的,叫陈斌,戴副眼镜,瘦削,尖鼻。
  在潘家坪高干招待所,“报告,这些尸体无法搬运,都散架子了。有的尸体除骨头外都是水,怎么办?”一个*官模样的人大声道,要引起调查组注意。
  有人答:“叫战士把雨衣拿出来裹尸,运到石桥铺火葬场去。”
  战士们戴着白酒浸泡过的口罩,默默收拾着无名尸体。不少人不时呕吐。炊事班送来咸菜稀饭一口未动又抬了下去。
  枇杷山向中央调查组汇报了重庆的武斗,没有倾向性是不可能的。而中央调查组听了,有的点头,也有的摇头。
  两派都在市中区各自控制的路口设立了检查站,在检查站警告说:“子弹面前,人人平等!”8月22日,上午十一时,枇杷山派七人乘3辆吉普车把中央调查组闯进上清寺体育场反到底控制区,一路冲关,闯过上青寺、体育馆,一直闯到两路口山城宽银幕电影院检查站。“停车,停车!”反到底高喊,吉普车不但不停车,反而继续冲关。“,偷袭!”枪手射击,打死坐在车前面的1名处长,1名司机,另一名处长被子弹击中肚子,打穿四个洞,还有1名处长腿被打断;1名科长手臂受伤。枇杷山向上汇报:“反到底袭击中央调查组!”
  二轻墨水厂干部杂谷垴年研制成“红岩”墨水超过“派克”墨水,他为人很正直,现在是反到底工总司的一个联络员,中央调查组到来,他对制止武斗有些信心。他参加“武斗制止小组”,调查枪击中央调查组后说:“毛主席教导我们,什么事情都要问个为什么?司机中弹,说明车冲击前方,枪手以为是。没有必要,也没证据说明是故意袭击中央调查组,中央调查组毫发未损嘛。”
  悟性很好,与枇杷山配合默契,越是上面来人越要打,文革大员谢富治来了打、王力来了也照样打,整个山城激战正酣,陈斌来了,更要打,但要巧打,引诱反到底充分暴露武斗实力。铜元局发生武斗,形势不利,打着“*龙旗”坐着吉普车赶去,在菜园坝过汽车渡的时候,遇设卡检查,本来应该是本派的人下去招呼,枇杷山的*龙旗却叫杂谷垴下车去招呼,用钢钎当场把他捅死。妻子是个医生,受到这个打击之后神经失常了,留下一个小女儿。枇杷山还要家属去领回尸体自己处理。


  82.八二八歇马场大捷
  
  八月下旬,北碚捍红指挥部把反到底点灯猫、猛虎团主力包围在歇马场*总字部队(通信兵技术学校)。几次进攻效果不大。北碚在一块大石头上吊起阵亡反到底猛虎团战士的尸体示威,想用心理战迫使反到底投降,可适得其反,激起了反到底的怒火!反到底的高射机枪“哒哒哒”的怪响,高机子弹将侮辱反到底尸体的拦腰扫成几截,大石头旁淤积的血水把泥土凝固。
  重大战斗团部队野狼团31纵队、36纵队奉命集集歇马场,32炮兵纵队的榴弹炮也调到歇马场。野狼团钢胡和黑里俏偷香窃玉,云谲波诡。寂寞恨更长,欢娱嫌夜短,屋外雄鸡叫头遍了,日历已是八月二十八日了。他搂着黑里俏假意说:“天耶,年能闰,月能闰,为何闰年闰月不闰夜......”
  黑里俏撅着嘴说:“闰,闰,你就想到闰,哈。对我一点不关心!”
  钢胡说:“啷楷啦?不是天天陪着您吗?啥子没关心您?”
  黑里俏含情脉脉说:“你们男人只晓得把自己的幸福建在女人的痛苦之上。你不要幌二胡兮(糊涂)的,哈,我身体有些异常,是上个月20号的事,已三十八九天了,身上还没反应,哈,过去从没有过的事。”黑里俏想把这个消息早点告诉钢胡,也让他分享幸福。
  钢胡听了先是一惊,黑里俏也就这么个味,真的要娶过来当一辈子老婆,心又有不甘。他搂住她假装亲昵地说:“真的呀,啊,您要当妈妈了,我要当爸爸了,我们要好好迎接我们的小宝宝。”
  黑里俏嗲声说:“哈宝,你说我们将来的孩子是个啥样子?”
  “男孩象我,女孩象您。”钢胡说,又发泄一番,黑里俏感到无限幸福。
  8月28日早上8时,瘦狗岭勘察炮兵阵地,一个多小时后,炮兵开始试射,十几发炮弹在反到底阵地上植出了一片片桔红色的火林。反到底阵地前的一小片马尾松轰没了,石头泥土垒起来的工事顿时烟消云散。猛烈的炮火使得人就如坐船一般,震得颠来倒去。
  野狼团秘密机动到了反到底阵地前沿,隐蔽在校园后面的松树林,灌木林,草丛中。任凭反到底机枪扫射,在被杀伤之后,潜伏如初,有中乱枪负伤后活活痛死而不发一声,不动一下的!
  炮袭之后,前沿野狼团即与猛虎团接上了火,发起冲锋,猛虎团的高射机枪又响起来,停止冲锋,炮火再轰。炮火一停,再发起冲锋。猛虎团半自动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和手榴弹一齐打来,特别是反到底倚仗山坡,架着四联高射机枪“突突突”不断射击。钢胡提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了望,背一支半自动步枪,握一支手枪,对跟着他在身后发愣的黑里俏说:“我们到前沿去!”
  黑里俏说:“那里危险得不得了,哈。”
  钢胡说:“没关系!”


  前沿,野狼团利用梯田、梯土和土坎向反到底阵地推进。莽子的分队很快把阵地向前推进了五六十米,占据了有利地形。看钢胡和黑里俏来,莽子赶忙保护。突然,侧面飞来一串子弹,莽子中弹。钢胡和黑里俏急忙卧倒在一块干裂梯田的田埂内,又快速滚到田缺口边,那儿长满了土名叫“铁性草”的野草,易于隐避,便于观察。钢胡发现一个反到底露出半个头朝这边张望,他抽出半自动步枪几个点发,对方没动静了。他转过头来对黑里俏说:“田巴缺(田埂排水缺口)边铁性草(一种根深藤茂的杂草)深,我在这儿掩护,您去把莽子拖到坉坉[tēn-tēn,梯田边的台阶]上包扎一下,小心点儿。”
  黑里俏匍匐爬去,快要到莽子身边了,背后几颗子弹射来。
  北温泉疗养院开了一辆吉普车来参加战地救护,圈圈随护理她的护士也来到歇马场战地,正遇钢胡大喊救护。护士和圈圈等几人上去,黑里俏背部中二弹,对圈圈说了一声:“钢胡开枪!”就再也不动了。圈圈在周年庆祝大会上认得钢胡和黑里俏,见黑里俏背部弹孔很小,前胸乳房都崩烂了,懵了;莽子受重伤,简单包扎处理后送第七医院。
  中午十二时一过,开始了第三轮炮击,榴弹炮、迫击炮、无后坐力炮等炮弹铺天盖地倾泄而来,反到底阵地上一片火海。一个十三中学生,只有十六岁,他的神经被炮袭震吓坏了,竟迎了炮火冲出战壕!炮弹立即将他撕成了碎片,他的头随着气浪飞向天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正好落在新发射的弹着点上,泥土横飞。趁着炮击间息,组织人去找他的残骸,连一小块布片也没找着,他已经化成弥漫的硝烟随风而逝了。
  紧接着,各类轻重机枪一齐开火,满山坡全是,黑呼呼一片排成散兵线,一波一波跟潮涨一样向反到底阵地扑去。阵地上打开了锅。平时,谁也无法体验到那种决死前的绝望,无法体验到因极度紧张而带来的神经质的兴奋与激动;找不到什么词能形容这叫人喘不上气来的战斗了。枪声连成了一片,绝对的没有点数,子弹跟下雨似的从各种枪口里泼出,夹风带火的弹雨,密布了整个战场的空间。整个战场被炮火枪弹炽烤得滚烫,裸露的肌肤叫碎石沙子烙得生痛。所有高明的指挥都失却了光彩,在这里,余参战者人生都因生命的渺小而被高度浓缩。
  三波炮击,所到之处,无坚不催,屋残壁断,天崩地裂。反到底三面临敌,得不到喘息的机会,双方死亡40人,反到底派猛虎团、部队红联等撤退了,反到底在北碚区的最后据点陷落了。
  在歇马场打了胜仗,重大观音岩流了泪。他太需要一次胜利了。他说:“这一仗我们全胜了,沙坪坝安全了。”称这次胜利为:“八二八歇马场大捷”。
  枇杷山打“有进步!”


  上面人物介绍:
  瘦狗岭——重庆炮兵学校参谋教官,参加武斗 人,人真的,名假的
  圈圈——某县中等师范学校漂亮女生
  黑里俏——重庆第一中学女生,与钢胡有男女关系
  钢胡——重大武斗纵队司令,真人,外号名,确实先奸后杀过同派中学女生
  观音岩——重大武斗总指挥


  83.她这才想到死
  
  “八二八歇马场大捷”缴获*用电台(报话机)15部、一批*用雨衣、大量*装、生活用品和食品等。晚上,观音岩带了一麻袋的腊肉、白糖、皮蛋、饼干和花生等武斗物资来疗养院看望圈圈。
  圈圈本身观点是亲的,观音岩是重大的大实权派,亲自关心她治伤,送她住在幽静的疗养院,她早已受宠若惊。圈圈住二楼一个大房间,她忙把观音岩迎进房间,观音岩把门关上,揿开大灯,满屋透亮,展示麻袋中的礼物。房间靠南窗置一桌,靠西墙一个橱,两把藤椅,雅致静恬。圈圈脚穿双黑色半高跟凉皮鞋,白纱短袜衬着藕节似的玉腿,泥*色皮带束着红蓝大花格裙子,乳白色绸衬衫紧紧扎在裙里,绷得胸部丝光闪闪。大家坐好安静下来,房间里孤男寡女,四目对视,观音岩两眼绿荧荧,圈圈显得不好意思。
  观音岩问:“上午你和疗养院也去歇马场了?”圈圈点点头。
  观音岩说:“你身体恢复的好快。”
  圈圈说:“打胜仗了,援助师生员工武装一个连的半自动步枪变得容易了。把师生员工武装强大,我们就可以和猛虎团谈判,叫他们撤*,撤出涪江。涪江师生员工内部对重庆两派有不同的观点偏向,中立是最好的选择,把涪江搞成中立区。”
  观音岩说:“重庆东面涪陵被砸派控制,北面的北碚区则完全控制在的手中,往川北,除了岳池县还被砸派控制外,合川、武胜、南充、广安等的已联成一片。这片地区的中南段,有一座华蓥山,地势险峻,曾因小说《红岩》而名闻全国、全世界。中央调查组在重庆,中央强令枇杷山制止重庆武斗,停止武斗风声日紧,重大战斗团为保存武装力量,决定部队挺进华蓥山,建立革命根据地。向涪江送武器的事还要一等二看。”
  圈圈说:“既然武器的事一时还不能落实,我身体好了,那就准备先回涪江。”
  观音岩说:“你回到家中,不要粘上猛虎团,休养,当逍遥派。”
  圈圈说:“如果文攻武卫停下后,我巴难不得分配到山村教小学,山清水秀,多安逸。”
  观音岩说:“你真喜欢做教书匠?喜欢吃白墨(粉笔)灰灰(灰尘)?我们不是当教书匠,而是要管教书匠。”他身体移向圈圈,越靠越近。
  观音岩靠得太近,圈圈不自在,微笑着本能地移开些距离。观音岩又说:“‘家有五斗粮,不当孩子王’。只要我们努力,读了师范也不一定非要当老师。周年庆祝会上就注意你了,在恁楷(这样)的情况下又相遇,我们有缘分。”观音岩突然一把抱住圈圈就亲吻。
  圈圈先愕然,既而惊恐万分,忙扭脸闪避。“不,不,不!”圈圈惊叫起来,“我已有男朋友了!”
  观音岩脸一扳:“你惊吒吒(尖声)叫啥子!扯起喉咙吼嗦,男朋友是哪儿的?做啥子的?哪派的?”
  圈圈哭道:“也是重大的。”
  “啊,佬佬那狗驲的嗦,哼!老子摆得平他。”观音岩狞笑着,令圈圈恐怖。观音岩又轻蔑道,“男朋友?姑娘‘洗三’(婴儿生下第三天洗澡)了就有人说媒,上幼儿园就和男孩追逐,要顾及那些,温、良、恭、俭、让,我当和尚嗦?挖墙角万岁!佬佬那龟儿子忠于你个屁,他风流得很,嘿多人都晓得他和重庆好几个中学生风花雪月道嘛。”
  圈圈哭着又嚷:“我的家庭成分不好!”
  “你家庭成分是小土地出租噻,有啥子吗?壁山县有曾子的家谱,姓氏不会失传,你是曾子的七十一代孙,曾子是孔子的七十二个三好学生之一噻,世袭书香门第,千金小姐儿,好,可以噻。”观音岩淫笑着又雨点般的吻来,但圈圈奋力扭动躲闪,他凑过来的嘴只能落在她的面颊和粉颈上。观音岩遭到圈圈如此猛烈的反抗,始料不及,愣了愣,厉声道:“你要又扳[bǎn,挣]又犟嗦!”

 


  接楼上——
  观音岩既已出手,就下定决心,说:“车(侧,转)过来!我喜欢你,爱你噻。叫你莫拗[nìu,动],不要扳[bǎn,挣扎],你偏要犟,我不信勒个旋[lè-gē-xùan,这个邪],莫非你犟得过我嗦!”凭着他的体魄,轻而易举就把她摁倒在木地板上,象掩护她不要挨美国炸弹般。圈圈平生从未承受过这样大的负重,如泰山压顶。她拚死挣扎,身上的伤正结痂,疼痛钻心,抵抗徒劳,她尤如被饿狼扑倒的羔羊,很快就丧失反抗。
  观音岩把圈圈腰上的皮带解下朝屋角一扔,“哐嗒!”金属扣重重的敲击在地板上。花裙子和绸衬衫被他扯下揉成一团,撂在藤椅上,圈圈上身就挂着件薄如蝉翅的白色背心、下身套着条粉红紧身蕾丝边裤衩了。县镇姑娘不戴乳罩,背心可是圈圈最后一块胸部防线,她死死捂住,一对丰满的乳房挤出深深的乳沟。“呲,呲,呲!”观音岩几下把圈圈的背心撕碎成一块块软软的破布。圈圈的一切防卫崩溃,她光着身子,象只剥了皮的田鸡,观音岩粗壮的手捏她的嫩乳、揉弄她的娇躯,嘴象一条蠕虫,在她躯体上乱爬,她无可奈何。
  观音岩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象只褪毛的光鸭,扑向圈圈,蠢货儿还没抬头就将污秽糊得圈圈一身,旋即僵虫般摊软下来。圈圈透了几口气,感到自己还没死,身体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因极度恐惧而心脏剧烈颤抖着,羞于身子裸露在男人面前,也羞于见到他的赤身裸体。她暗自庆幸身子还没有坏,以为总该放她了。
  可观音岩哪肯放她?道:“屁股龚[jōng,翘]起来看看!”他抠了她一阵花芯,“抻[chen,伸]开!弛开[chī-kāi,张开]!”又把她仰按在地板上,嘴捂在她花芯上狂舔一阵,喘着气再次扑上来,如暴风骤雨,洪水猛兽,圈圈顿时感到腰酸腹胀,天之将倾,地之将裂,翻天复地,黑地昏天,犹如世界末日来临。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活,本能地回避亮光,闭上眼睛,泪珠噗噜噜地流...
  圈圈出身儒雅高贵的书香门第,生相漂亮,父母娇惯的千金小姐儿,是将要为人师表的师范生。她有文化,知书达理,嘴巴能说会道,老师喜欢、同学羡慕,地位优越。文化大革命以来她也算县里的头面人物,发表讲演、辩论、主持会议、接待、谈话、表态、声明、视察、作报告、发指示、颁命令、批斗走资派,人们向她欢呼,向她鼓掌,进出随从前呼后拥,她感到光彩、体面,自豪、骄傲。无往而不胜、气吞山河的她没想到自己也会“无能为力”!她更没想到自己冰清玉洁的身子,竟这样硬生生地遭男人野蛮地糟蹋了,就这样被剥夺了贞洁。娇嫩艳丽的花儿遭羊啃马踏,受此奇耻大辱,“这份孽啷楷落到我头上,啷楷见人?”她泪如泉涌。


  观音岩疯狂地折磨着圈圈,她抽缩着,痉挛着。观音岩使出浑身解数,他这时才感到做男人的乐趣,怡然;没有她的有感有情,他沮丧,但还是发泄得酣畅淋漓,喘着粗气。女人只要被男人一脱光,再羞也就那么回事了,圈圈也不急于穿戴,卷缩在地上,象一只脱壳的大蜗牛,白生生,嫩晶晶,花芯渗出污秽,掺和着殷红血丝,地板上淌了一摊。观音岩不免怜惜起圈圈来,抓起自己的裤衩给她揩擦,说:“圈圈,您莫哭了,我都看见了,您是处女,不是涪联司骂的婊子、bitch.”摸摸她的脸颊,微笑着说:“多美呀,好迷人的脸胴[lǐan-dōng,脸蛋]!”又捏捏她的乳房,“啧啧,软弹弹的丁子奶。”再捋捋她的肚皮,“嗯嗯,肥臀细腰,狗肚皮,不是肉肚皮,肉肚皮就是猪肚皮,年纪大了腰长得象*桶,髋髋[kǔn-kǔn,台阶]都没得,裤子都穿不稳;上帝呀上帝,感谢你把上好的部件都滴降到圈圈身上,赐予人间美丽;恁庚漂亮的姑娘,啷楷舍得嫁给别个男人噻。我爱您,我愿娶您为妻,您就嫁给我吧,和我生几个娃儿那才乖呢。反正我消受了您,就是这辈子坐牢也还是值得。”
  圈圈苦不堪言:天哪,他坐牢,我的名声也完了。她呜呜咽咽哭着嚷道:“有你恁楷爱法的吗?被你恁楷牯奸[gǔ-jīan,强奸]了,叫我这辈子如何做人啦?我是*泥巴厽裤裆,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这辈子都说不清了,还不如死了好些。”她这才想到死。
  夜深人静,观音岩忙捂住圈圈的嘴,说:“又扯起喉咙嗦(大声),您不要那么死心眼,您对佬佬那狗驲的就爱得恁庚专一?他又没成您的男人,您有啥子值得为他牺牲?人的思想要随客观条件变化而变化,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列主义活的灵*。我和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嫁给别个男人,晓得了会让您有好果子吃?您就是瞒着他,列宁说:你可以欺骗人民于一时,但不能欺骗人民于永远。一戳穿您是破行头[xíng-tóu,工具],他一辈子是‘揭老底战斗队’‘揭疮疤战斗员’。老子又不是找不到堂客,就是看得上您,有个“四川外语学院星火燎原纵队”的妹崽儿,那个婆娘霸道惨老(强),拉我横渡嘉陵江,她打个光叉叉(裸体),老子硬是没毬下细(仔细)瞟[pǐao,瞄]她一眼。我发誓:永远爱您!就算是我强奸了您,初次您没脸见人,多奸几次我们不就成夫妻?曾家讲贞洁噻,一女不侍二男,您作了我的妻子,面子、名声不受丝毫影响,有啥子不好作人的?”
  圈圈偷眼瞥了眼赤身裸体的观音岩,他是武术队的,身上肌肉疙瘩凸兀,铁臂大胳膊,膀阔腰圆,臀肥腿粗,胸壮肚瘦。她生在县镇,没见过大世面,图画老师展示的素描经典,也不过如此。她悄悄从外国小说上看到过描写有这样雄壮而俊俏的男人形体,那小说的文字曾经拨撩得她心嘭嘭直跳,暗想:要是世界上真有这种小伙子,也轮不上我,我如有福气投入这样男人的怀抱将毫不犹豫,死了也甘心。可她现在愤怒,怎么是以这样倒霉丢人的粗暴方式?


  观音岩拉了把藤椅悠然而坐,继续劝道:“您不要把自己看得那么高贵,就是玉女、女明星、公主、女皇,男人都要把她们恁楷的,王母娘娘恁庚能干,还不是挨玉皇大帝对她恁楷。推而广之,随便哪个男人,无论是流氓、反革命、总统、真主、神仙、菩萨、主席、主任、书记、委员、模范、英雄,对女人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论相貌和身份,观音岩也不是下三流。他一个劲劝圈圈嫁给他。木已成舟,她哭也没用,抽泣渐止。他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象头发情的公牛,又折腾起她来,说:“强奸是没名堂,现在感觉真好!您刚才积极抗日,现在消极抗日,最后会亲日,让我嘿起巴您一口!”
  观音岩把圈圈玩到半夜,第二天,找辆吉普车送她回涪江家,又搞来几大块腊肉、几十斤白糖塞进车里。


  85.挺进华蓥山
  
  9月3日,在北碚召开“8.28歇马场大捷”祝捷大会。
  北碚市区戒备森严,设一道道检查关卡,建一道道有S通道的墙,布置着一层层用灭火机改装的炸弹网。
  上午九点,高音喇叭里《大海航行靠舵手》响彻全城,庆祝“庆祝8.28大捷!”
  北碚捍红指挥部*委致词:头可断、血可流、毛泽东思想不可丢!以革命的暴力打倒反革命的暴力...
  观音岩代表重大发言,会场气氛达到高潮。别看他是大学生,平时也会骚吹,见台下人潮涌动,几万只眼睛盯着,手脚没放处,红着脸串一些口号:
  ——向全市革命派学习,致敬!
  ——打倒王力在四川的代理人!——打倒王力在四川的追随者!
  刘-张遵照毛主席的指示,旗帜鲜明地支持反到底,、枇杷山无比愤慨,“王力在四川的‘代理人’,‘追随者’”隐讳指刘-张。造反有理,但造无产阶级的反有罪,毛主席、林彪、周恩来、中央文革和新生革命委员会,不能造反,重大有两个炮打戚本禹的还等待运动后期处理,炮打刘-张这层纸公开场合还不贸然捅破。
  会后大游行,重大战斗团部队全副武装,气宇轩昂,矫健威武。大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大字报、大标语稠密之极。锣鼓声响过来了,红旗和欢呼声簇拥着一队队参加8.28大战的胜利队伍。他们都扛着枪,手握最高奖赏——毛主席著作,骄傲地在大街上整齐步伐。街道的墙壁上宣传画向他们欢呼;大红喜报向他们欢呼;林荫道中幡飞标语:“庆祝8.28大捷!”“文攻武卫好得很!”“穷追砸匪!”


  游行回来,捍红指挥部向参战部队重大战斗团部队送来三头肥活羊慰劳,观音岩兴奋异常,叫人把羊牵到篮球场上,他抓住一头羊,取出匕首刺进羊的喉管,然后放开,那羊一边流血,一边在球场上狂跑,羊跑了一会,血流光了,倒地挣扎死亡。观音岩说:“这叫杀跑跑羊,羊在垂死挣扎中血流得净,肉好吃。”
  8.28祝捷大会的第二天,9月4日,重大部队31、33和34纵队,以*训为名,全副武装;十余辆大卡车满载武器弹药;三卡车兵工设备,也转移到华蓥山隐藏起来;两卡车高级食品,战士每天每人发两个水果罐头、一个牛肉罐头,一包香烟。神不知*不觉向华蓥山进发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田野和山峦寂静无声,行*过程中,所有车的大灯全关闭,只亮着荧火般的尾灯。每一台车上都配备步话机,是从“8.28大捷”中缴获的。路上电台不停地联络:“一号,一号!二号向你喊话!我们已到溪口!我们已到溪口!”“一号明白!一号明白!二号,二号,请继续前进!请继续前进!”
  一路上,枇杷山枪支检查站见是,派人引路,指引从隔检查站远处背起武器下车,从漆黑的田间绕行;制造武器的设备、工装、模具、刀具,堂而皇之过卡。华蓥山到处都是茂林嘉树,潺潺流水,高路入云端。部队住在山顶的江华镇,指挥部设在江华小学的校舍里。部队把大部分武器和物资藏匿到深山里,然后每天学习毛主席著作、*训和打靶。


  87.我们十一个弟兄全完啦!
  
  重大战斗团部队华蓥山根据地建立起来了。整个南充地区都是派的天下,唯独岳池县尚为红十条派控制。重大为扩大华蓥山根据地,将岳池反到底一鼓而荡平之。9月12日,部队31纵队11名战士,其中包括女医生小联动J,从根据地出发去岳池县侦察。侦察队下山,先到广安县城,麻石路两边,全是些低矮发黑的木板房舍,人民十分贫穷;一座古老的城门洞,墙头乱草萋萋,衰败荒老。再从广安县城出发,枪端在胸前,是很先进的五六式冲锋枪,顺公路两侧向岳池搜索前进。11人很快到了岳池县石垭公社地界,石垭镇就在前面。一路无事,重庆那样的大江大洋都闯过了,料此荒远地界,敢有何方凶神挡道?胆子大起来!天高高,云淡淡,树儿婆娑,蝉儿浅唱低吟,一派美丽田园秋景!远远坡头上,似有人头晃动,影影绰绰。仔细观察:是些村夫野老、牧童稚子。不在意,依然次第前行。
  说时迟,那时快,一梭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斩杀路旁草叶,飒飒啦啦,惊惊惶惶乱飞。事情不妙,“有伏击!”武卫队员们一齐扑倒路边,路边一片红苕地,藤蔓茂盛。校足球队队员夹夹客,父亲是重庆市中医界的超级权威,家境优裕,故而一脸白白净净,灵毓清秀,帅气逼人。他在红苕地匍伏爬进,地势太开阔了,而他个子又高,来不及成功隐蔽,一枚子弹射中他的胸膛,大动脉顿时血喷如注,像临死前的青蛙那样,他蹬了蹬腿,接着就不再动弹了。顾不上处理他的尸体,侦察队发现旁边正好有个农院,便急急地退了进去。数倍的岳池武装人员也紧跟着将小屋团团包围。
  躲进小屋的侦察队无路可逃,全都抠紧枪机,握紧了手榴弹,对方只要敢冲进来只能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就在这一刹那,唯一的女战士小联动J突然脱下白衬衫,空身穿一件背心,挥舞呐喊着向门外冲出去:“别打啦!双方都别打啦!我们放下武器!”
  10位武卫队员被俘,举手投降!从年8月成立之日起,就有一句响当当的誓言:“头可断,血可流,毛泽东思想不能丢!可挨打,可挨斗,誓死不低革命头!”当时,中央音乐学院南下学生还心情激动地将它谱成战歌,大会小会,游行示威,高唱战斗旋律,非常震撼人心。可现在,的钢铁战士们举手投降!
  31纵队司令员钢胡,星夜从广安驱车回重庆搬兵。观音岩正好夜奔广安前线视察。路上车极少,两车路遇相互认出,风尘仆仆的钢胡跳下来,大叫一声:“我们11个弟兄全完哪!”说罢,便痛哭!
  钢胡当即发誓:“除非砸派乖乖放人,否则,不将岳池踏为平地,绝无颜再见全校弟兄!”
  9月11日是枇杷山限定两派交枪的最后期限,不交就当土匪整。


  这几天,各单位几乎纷纷表演交枪游行,挑选精良武器隐藏,破枪上交。31纵队司令员钢胡从广安回到重庆,把重庆派隐藏的各种战车、炮、土洋爆炸武器统统调动过来,把岳池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88.谁敢来,我就开枪!
  
  尽管钢胡大兵压境,但华蓥山根据地暴露出不执行交枪令,藏匿武器弹药。岳池武装部介入,态度强硬。
  成都*区梁兴初保,对岳池武装部作工作。观音岩带一个高参、一名警卫,开一辆亚姆斯吉普车,车前插着一面*十字小绿旗,去岳池武装部领俘虏。车过广门,岳池武装部县中队荷枪实弹,在路两边一字儿排开,杀气威武,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当日,华蓥山总部叫各纵队派出代表前去广安县城迎接观音岩和接回俘虏。从华蓥山到广安不远,早餐后,四辆卡车便浩浩荡荡出发,中午就到了。吃罢午饭,岳池方面还没有消息,大家就扛着枪满街里游荡,到空寂的渠江边去,拣破瓦片打“水漂”,用冲锋枪射击对岸的石头。一直到*昏,吃过了晚饭,岳池那边传来消息:“尚有细节没有谈妥,今天就不必等了。”
  驱车回山,那一夜天很黑,没有星月,山峰和旷野晦明莫辨,如历虚空,如坠地狱,接俘虏的部队几十个代表就挤在车斗里任崎岖的山路颠簸。
  凡遇转弯、道口,黑暗里都有人用手电筒发信号。整个根据地山区联防,每晚都会给出一个通行口令,遇到情况就紧急盘查。那一晚的口令是“三长两短”。如遇盘查,行人需回答“三长两短”,汽车则用喇叭鸣三长声,两短声。如果错了,地下到处都有地雷,马上就会拉响,埋伏的枪手也会乱弹齐发,打你个人仰马翻。司机捏着一把汗,不停地鸣着三长两短,竞竞颤颤地沿山路盘旋而回。坐在车上的人也竞竞颤颤,深怕司机摁错了喇叭节奏。
  突然,天空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这是当晚的特急信号。“危险!”司机在驾驶室里大叫。顿时四周响起一阵激烈的枪声,机枪、步枪子弹喷向汽车,四辆汽车轮胎全打瘪,代表一齐跳下车来。树林中传来一片喊声:“砸匪,投降吧,你们被包围了!”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代表也大声反问。
  原来是留守联防人员,误会消除!联防人员也从四面八方的山头上下来,他们光着膀子,气喘嘘嘘,子弹带斜挎在汗水淋淋的肩上。枪刺在黑暗里闪烁有光。有的人还拖着重机枪,大家一同撤回总部。
  原来,知道契卡监听*山电台,编造发送些假情报:岳池红十条派出动四车人马准备端掉华蓥山总部。接俘虏的正好四辆车,刚进入伏击圈,天上就升起三颗绿色信号弹。
  “三颗绿色信号弹,是谁打的?”
  “一定是的间谍,就在我们身边!”
  几十个人集结在黑黢黢的小地坝上,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排查。
  “路途艰险,哨卡密集,不可能从重庆来,即使有,就在我们之中。”
  “那么内部又会是谁呢?山就这么大,人就这么些。”
  排查8点至9点时间段每人的行踪。目标很快集中到了根据地电台负责人“鸭孵卵”。沙坪坝漂亮姑娘有三朵坝花,黑牡丹、白牡丹和红牡丹。白牡丹就是重庆大学中专班的Z白相相,她与班阮高其分手后,在重大战斗团秘书处工作,鸭孵卵挑选电台发报员,她被选中。她还是那么任性,喜欢的事,非要做。鸭孵卵有Z女战士紧跟侧旁,也既爽又风光,其他男小伙子羡慕不已。他宠她,只要逗得她高兴,他胆大包天,刀山火海敢闯。早上,看见大家打靶,Z白相相也想过枪瘾,鸭孵卵去找持枪的弟兄们要枪,可惜,偏偏对他想在姑娘面前出风头不买帐!你想打?偏不给!求了几个人,都碰了一鼻子灰,真是太丢人了!
  鸭孵卵一气之下,对Z白相相说:“有什么稀罕的?你等着,我有更好的让你打!”拂袖而去,即向北碚发报。当天北碚捍红指挥部有人来华蓥山根据地,捎来一支信号枪,几枚信号弹。晚上,趁着月黑风高,鸭孵卵带着Z白相相,上荒野山头去过枪瘾,一枪枪当放礼花了,只可惜没红色,偏偏都是绿色!Z白相相还是高兴极了!
  武卫队员们怒不可遏,如狼似虎般齐扑鸭孵卵的房间。鸭孵卵倚门而立,手里紧紧抠住那柄信号枪,把一颗信号弹顶上枪膛。
  “进来呀!”他喊道,“谁敢来,我就开枪!”那枪弹射出来,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89.放血或是下零件?
  
  反到底*楝通过与周恩来的联系“不执行交枪令,在华蓥山建立反革命武装根据地!”
  大造舆论:“强烈要求枇杷山执行中央停火命令,坚决镇压非法武装叛乱组织!”
  枇杷山弄得很被动,恼羞成怒,严令华蓥山武装人员就地缴械,武器运交北碚*火库。32纵队怕榴弹炮挨收缴,9月21日给大炮和神炮手瘦狗岭披红挂花送还炮校。
  在华蓥山根据地,观音岩与岳池武装部关于释放战俘进行谈判,在一个“细节”上卡住了,观音岩恳求岳池武装部把十位举手投降摄影胶卷归还,对此很重视,因有损革命战士的光辉形像。岳池武装部向省*区汇报,免得梁兴初罗唆,才同意把胶卷销毁。俘虏领回来了,在俘虏营个个写了悔过书,有的还揭发了头头的罪行,所以,俘虏一律开除团籍,变节自首严重者,隔离审查,一般群众交各班管制,等运动后期处理。
  9月28日,华蓥山根据地也解散了,战士回来了,在团结广场有人疯了,狂跳,乱吼:“好了!完了!大联合了!和平了!要武斗,再从拳头重新开始升级吧!”


  再介绍前面文章中两个人:
  包包菜——开轮船的,长航造反派头,二月镇反中公检法诬说他和黎巴嫩有不正当男女关系。没想到公检法起到了红娘作用,在监狱中两人真的建立了感情。
  黎巴嫩——沙坪坝餐厅女服务员,漂亮。二月镇反中也抓进监狱。

(图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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