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
(钟国锋)
我撑着雨伞站在沅江边,望着滚滚的江水出神,就像一个正发千古之幽思的诗人。
我又如何做得了诗人?面对如此壮景,我既没有“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迈气魄,也没有“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的感触萦怀。我只有两个字:回忆。
沅江,桃源的母亲河,大江两岸的人民,是喝着她的乳汁长大的。我十几岁时,便成了飘忽不定的知青,一时*石水库,一时竹园电站。到*石水库的第一天,就遇上了筑*石副坝的鏖战之夜。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打了一通宵夜工后,趁大伙酣然大梦时,我连奶奶的那床旧棉絮也不要了,一溜烟就跑回了奶奶家;到竹园电站也是挑土打夜工,但我去的时候电站工程已近尾声,加上又跋山又涉水的离家太远,所以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这后来,便来到了远江边上、县城对门的南站修码头。倒是在这里老老实实干了几个月。
这是一段宁静且让人产生温馨记忆的生活。
第一次用非过客的心态打量母亲河,才感受到她真正的魅力。他对于我是那么的新鲜而亲切,江面宽阔,满载货物的拖轮逆流缓缓而上,偶尔响起的汽笛声就像一个老熟人在远远地给我打招呼,听着使人有一种归属感;大船过后在岸边卷起的浪花,也仿佛是在用欢快的跳跃为我冲刷初来的畏怯。我们从延溪码头乘渡轮过江去,下船不足百米便到了我们的工地——氮肥厂的煤站转运码头。
修码头就是抬岩头、砌岩墙。岩墙是一边砌一边勾水泥,砌、勾好后打得四、五天养护,那墙便坚不可摧了,外侧江水的激荡,无非就是给它挠痒痒。我们十来个人,都是一个大队(村)的,之前彼此都熟悉。其中大的五、六十岁吧,小的就是我,不足十八岁。大家很照顾我,遇到大石块时,他们就上,专只叫我抬小的;而临到每次分点伙食钱时——那时候分点钱好珍贵——我却是和他们一样的多。
我还记得队长叫莫桂林,是个很有个性的退伍*人。有时工暇之余,我会去江边捉小鱼、捡漂亮石子儿玩,一边还不忘盯着咱们矗立在水中砌起来的岩墙。那七棱八角、大小极不规则的青石块,经老石匠一摆弄,一眼望去竟平平展展无凸无凹。这时候,莫队长便喊了:“你是个旱鸭子,可别踩到深水里去了!”
有一次我与他结伴回家看奶奶,从县城到老家五、六十里路程,基本上靠步行。中途我们休息时,他叫我把两条腿搁高点,高过膝盖,便于血液循环,消除疲劳。
这一点一滴,都深深地暖着我的心。
不仅感到温暖,而且有趣。
有一次,有两个工友在工地上打起来了。我们跑去看,他俩在沙窝子里扭作一团,两人满头满脸都是沙和泥巴,但嘴巴上却都不饶人,不停地叫嚷着要如何如何给对方厉害的话。这倒像是一场表演赛,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大家站在一边笑翻了天。
遇上雨天,大家只好歇在工棚里的床上,老人便讲些“马援石室”、“卖油郎独占花魁”之类的故事;那几个年壮的汉子也乐得在我面前搞些“才艺表演”,故意讲些粗痞的笑话弄得我面红耳赤,或者哼唱一些“正月逢美去交情”之类的情歌。后来成年了我才明白,很大的因素,他们是用这种方式来排解对家人的渴念。
有一天,我们远远看到对面县城街上敲锣打鼓十分热闹,队长于是放了半天假。大家一起坐轮渡过去,一到街上就走散了。满街都是游行的,口号声、歌声响成一片,人人喜笑颜开,个个手舞足蹈,有如过节日一般。这时,一条大横幅标语推近了,上面写着:打倒“四人帮”!
我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熟长大的,沅江边的几个月生活也让我懂得了许多。此时,我一下子从陈旧的过去飞到了繁华的现在,我盯着翻滚的江水,仿佛自己已成为江水中的一圈波涛,欢快而急切地向前奔着,想早日领略大海上那壮美的风光。
钟国锋,男,年12月生,桃源县畜牧水产事务中心干部。大专文化。
《高举阁·诗萃》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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