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现,寒风拂起,高速路两边低洼处的积水已经开始结冰了,一眼看去白亮亮的。机场候机大厅,旅客们人来人往川流不息。换了登机牌,安检口前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看来疫情对航空业的影响逐渐减弱,人们的信心全面复苏了。
进入机舱后按要求全程佩戴口罩,大概是好久不带的缘故吧,大脑感觉有些缺氧,飞机还没有起飞我就已经昏昏睡去了。等我再睁眼醒来,飞机已经是在万米高空的平流层飞行了。
晴空万里,从舷窗向下望去,视线所及之处山峦起伏河流纵横,间或有城镇村落如棋子般散落其间。我做过一个计算,中国的东北平原、华北平原、长江中下游平原和关中平原,这四大平原合计面积仅为86万平方公里,不足中国国土面积的9%。让人慨叹其实中国地理上还是高山丘陵遍布,真正有利于农业机械化耕种的大平原是多么难得。
12点10分,飞机平稳地落在了长沙*花机场的跑道上,机长的起落技术真是没的说。按中国民航关于机场的命名原则——机场称号应由所在地城市称号后缀上机场所在地的具体地点,长沙的*花机场就是因为修建在当地的*花镇上才如此命名的。
11月是长沙一年中最好的季节,号称小阳春。其实据当地人说就是在真的阳春四五月份,长沙天气也是多以阴冷天气居多而见不到太阳的。安排好住宿,我信步走在长沙街头,晴空无风,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不燥不热,真的是长沙难得的好天气。
路边寻了一个看上去很有特色的馆子,老板向我推荐了店里的招牌菜——生爆*牛肉和樟树港辣椒。等菜的过程中与老板闲聊,知道长沙的房价不高,主城区均价1.2万左右,经开区大约只有7、8千元吧。这里的*牛肉味道鲜嫩可口,辣椒的烈度也刚刚是我这个不太能吃辣椒的人能接受的。
相比于*牛肉,上图这盘小小的樟树港辣椒则是大大的有名。据说每年樟树港辣椒刚上市的时候每斤都要卖到多元,即使是现在也要卖到40多元一斤(千万不要小瞧这盘辣椒啊,即使现在价格也是普通辣椒的10倍左右,费了我不少银子)。
虽然贵到天价,但因为具有其他辣椒不具有的“香、脆、甜”的特点,所以并不影响销售。我尝了尝老板特别推荐的这盘辣椒,吃起来确有一种清香,入口也不向其他辣椒那样“辣”味十足,而且辣椒皮肉并不分离,据说它是唯一可以不用其他食材辅助就以主材清炒的辣椒。
整体说下飞机的第一顿湖南菜感觉不错,口味适中,菜量也足够吃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价格没控制好,有些超标了。
乘坐地铁2号线,穿越了半个湘江,到达了位于湘江中的橘子洲。如果说浑河是沈阳的母亲河,那么湘江就是长沙的母亲河。湘江从长沙一路北去,流入洞庭湖后最终汇入长江。
橘子洲长约5公里,最宽处约多米,它像一艘整装待发的*舰游弋在涛涛江水之中。洲上有一票到底可以环游的电动小火车,我则选择徒步游览。午后的暖阳照在身上,路边橘树上点点金*,个头硕大的柚子也挂满枝头。
橘子洲成型于西晋,在唐代就以盛产橘子闻名。上图江东岸的杜甫江阁是杜甫躲避安史之乱时寓居长沙时的旧址。本来杜甫是要投奔在长沙当官的朋友韦之晋的,但他还没到,他的朋友就死了,杜甫投靠无人贫困潦倒,无奈之下只有居于江边的船上,后人就在原址建杜甫江阁以纪念这位诗圣。
沿路行走,一路上鸟语花香,地上、草丛中落满了香樟树的种子。风带来了湘江湿润的空气,过了朱张渡前面不远就是巨型青年毛泽东的塑像,这是橘子洲上的景观之最。
整个雕像长83米,寓意主席寿活83岁,雕像宽41米,寓意主席执*41年,中央警卫团的代号就是,有些数字其实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一些事情的。雕像高32米,寓意毛主席创作《沁园春长沙》时32岁。
雕像的基础占地平米,用了多块巨石组成,外挂永定红花岗岩,更显古朴庄重。雕像中主席长发飘逸目光深邃坚定,兼具诗人的浪漫与*治家的果决神韵。特别是下颌的一颗痣更有来历,原来主席年轻时下颌是没有痣的,是人到中年后才有的,这在面相上叫做“中年得志”。但创作这个毛泽东青年时期雕像的时候为了符合全国人民都熟悉主席下颌有痣的这个印象,痣是创作者特别加上去的。非常巧的是,年,我去宁波溪口蒋介石旧居,看到蒋经国青年、中年时照片下颌都没有痣,但蒋经国老年的照片就有痣了,面相上这叫“老年得志”。
离开主席雕像,过了望江亭再向前不远就是橘子洲最南端的问天台。临水而建的问天台取自主席诗词“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登临问天台,橘子洲宛如一艘巨舰,舰首如利剑般将浩浩汤汤的湘江一劈为二,涛涛的江水在两边急速流过,卷起无数的漩涡向北而去。
时近下午5时,夕阳西下,江面上波光粼粼,象在江中撒下了无数的碎金。此时虽不是寒秋,但江风凛凛扑面而来,其意甚凉,右手边的岳麓山也渐渐隐在这苍茫的暮色中了。
江水滔滔北去,我站在橘子洲头,此时此刻,距离老人家年写下《沁园春长沙》,时光已经过去了95年,当年那个站在岳麓山畔橘子洲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有为青年也早已离开了我们,但新中国这艘巨轮,正航行在他和开国元勋们艰辛破冰开创的航道上,劈波斩浪的朝着胜利的方向前进、前进。
暮蔼茫茫,夜色慢慢的浸染了橘子洲的*昏,两岸高楼的灯光旖旎闪烁,江中航行的轮船汽笛一声长鸣划江而过,仿佛在催促我该和橘子洲说再见了。